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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清幽得像远离尘嚣,嗅不到半分紧张。

    整座社区依山而建,风景秀丽不说,主要道路旁还有宽阔的水道通过,清澈的山泉水声泠泠,两旁垂柳依依,添了几许清凉。

    这儿生活水准极高,巷道内都是红砖,明显的是车辆止步,仅供行人走动,更难得的是每栋建筑都各具特色。有的是雕梁画栋,宛如缩小版的东方宫殿;有的是白墙白窗,门上挂著一块淡蓝色的手染小帘,清雅得像爱琴海岸上的民舍。

    “老天,住在这里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轻声赞叹,还情不自禁的吹了声响亮的口啃,不但佩服这些人的有钱,更佩服这些人的品味。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儿的住宅上没有门牌号码,老哥给她的地址,如今成了废纸一张。

    娇小的身子背著行李,想找个人来指点迷津,告知她新雇主到底是住在哪栋屋子里。只是,她走了一会儿,四处东走西晃,却看不见半个人影。

    现在刚好是午餐时间,居民不是在用餐,就是在休息,全躲在屋子里,想避开过度热情的阳光。

    经过社区中央的圆形铺石广场时,一抹光亮闪过眼前,亮得刺眼,几乎让她睁不开眼睛。

    等到凑上前定睛一看,她赫然发现,反射日光的,竟是一把刀!

    没错,真是一把刀。

    便场的正中央,插著一柄日本刀,刀刃泛著殷殷的蓝光,入土三分,刀柄上缠著陈旧的布条,看来已经有些年代了。

    缇娃侧头观察了一会儿,接著就放下行李,摆好姿势

    接著,她用尽吃奶的力气,握住刀柄,企图把刀子拔出来。

    几乎是同一瞬间,后方响起礼貌的声音,制止她破坏社区内的重要公物。

    “小姐,请住手。”

    缇娃惊讶的回头,看见一个男人站在后方不远处。那人脸上挂著友善的微笑,手里还抱著三岁的小男孩,一副新好男人的标准模样。

    “午安。”她礼貌的打招呼,双手还黏在刀柄上不肯放开。

    “午安。”韩傲点头回应,发现她拔刀的念头格外坚决,眉宇间不禁浮现笑意。“小姐,请手下留情,这可是我们社区里的地界标。”

    这个小女人看来很年轻,约莫二十三、四岁,有著天使一般的美丽脸庞,那天真无邪的神情,几乎可以软化所有障碍。她虽然纤瘦娇小,力气却不小,韩傲还是第一次看见有女人摇动得了那把刀。

    “把这么危险的东西搁在这里,难道不怕伤到人吗?”缇娃总算松手,放过无辜的刀子,小脸上却仍是满满的不赞同。

    这么锋利的刀,搁在厨房里剁猪肉或是切西瓜就算了,怎么能大刺刺的摆出来?万一街坊邻居吵起来,顺手抄起来当凶器,岂不是当场就从邻里纷争升级为凶杀案?

    “没有人会去碰它。”韩傲淡淡的说道,兴味颇浓的望着她。

    “但是,小孩子不懂事,要是一个不小心”

    “小孩子也不会去碰。”

    “那总会有外人来到这儿”

    “这里没有外人。”所有的臆测,悉数被推翻。

    缇娃蹙起眉头。

    “我就是外人。”

    “你是经过狼的首肯,才能踏进这里的。”韩傲微笑,怀中的男孩则因为被忽视,尖叫著咬父亲的头发泄愤。

    “狼?呃,等等、等等!你大概是弄错了,我是来找一位”缇娃从行李的侧边把袋里,找一张摺得四四方方的小纸片,上头是她抄写下来的雇主资料,有著对方的姓名与地址。“嗯阙立冬先生”

    “是他没错。”韩傲点头,确认无误。

    唔,狼?那是阙立冬的外号吗?

    缇娃在心里默默猜测,不知道是怎么样的男人,才会拥有这样的称呼。他是很孤傲,还是很冷漠?或是压根儿就是个危险人物,会胡乱咬人

    噢,不行不行,她还没见到阙立冬呢,怎么能胡思乱想起来了?

    韩傲保持微笑,看出她的不安。接著,他伸手指向左方,一条两旁种植木棉树的道路。

    “你从这儿走去,大概步行四、五分钟,那栋前后都种著草皮的屋子,就是他的住处。”他略略一顿,意味深长的又补上一句。“丁小姐,祝你好运了。”

    不知为什么,这礼貌的祝福,竟让缇娃心里浮现几许不祥的预感。

    是不是她太敏感,为啥会觉得,这人的笑容里除了礼貌与友善,还掺杂著些许看好戏的成分?

    “呃,谢谢。”她轻声道谢,又狐疑的望了这对父子一眼,这才拎起行李,往新雇主的住家走去。

    夏季阳光下,木棉树不见半朵红花,而是满树绿油油的叶子,各间屋子间种满各类植物,甚至还有人效法陶渊明,享受田园之乐,在住家外头种菜。

    直到绕过一哇看起来很青翠可口的莴苣田,缇娃才看见那栋屋于。

    屋子是欧式的二层楼建筑,占地不大,设计得十分简单,跟其他住家比起来,显得冶寂许多。尤其是前后的草皮,根本就疏于照料,被荒芜了许久,绿草都枯死一大半,让她看了就心疼。

    在屋前屋后绕了一圈,她找不到电铃,却发现大门是虚掩的。

    唔,或许,这个阙立冬是个怕吵的人吧!她也曾遇过怕吵的雇主,家里绝不装电话,更别提是催魂似的刺耳电铃。

    她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打算亲自入屋向阙立冬报到。只是,当大门无声无息的打开,映入眼帘的画面,让她瞬间僵硬

    老、天、爷、啊!

    这屋子真的还能住人吗!

    触目所及的所有空间,全都堆满了各种杂物,与其说是住家,还不如说是仓库,混乱得让她头皮发麻。在蒙尘的书报、杂物与怪异仪器之间,被踩出一条勉强可称之为道路的羊肠小径,婉蜒的通往内室。

    说实话,要造成这种混乱,还不是寻常人办得到的。除非是遭受十人以上强盗集团的洗劫,彻底翻箱倒柜,或是经历一场枪林弹雨的轰炸,否则怎可能乱得如此“撼动人心”?

    喔,无论这匹“狼”会不会胡乱咬人,缇娃都确定,他的整理收纳能力需要好好加强!

    此刻,屋内静谧无声,悄然得像无人居住的空屋。

    缇娃愈来愈怀疑这里是个仓库了!

    “可恶的老哥,看看你扔了什么烫手山芋给我。”她一面抱怨著,一面用谨慎的小碎步,慢慢往前挪动,妄想在这一堆杂物之中找出新雇主。

    那个男人上哪里去了?是不在家里,还是被这堆杂物活埋了?她该不该去找台挖土机,进屋里来开挖?

    缇娃找不到电灯开关,奸在这会儿是白天,窗外阳光灿烂,不然她肯定会被杂物绊倒,摔趴在地上。她忐忑不安的往前走去,摸进一间看来不知道是储藏室还是卧室的房间。

    房里照样堆满杂物,只是在杂物的正中央,躺了个一丝不挂的男人!

    喔,老天爷啊、老天爷啊这次,缇娃僵硬得更久,被眼前的裸男吓得双眼发直,小嘴开开,半天都闭不起来,粉脸上更是浮现艳丽的羞红。

    那个男人仰躺在床上,四肢张开,古铜色的健壮身躯光溜溜的,要不是胸膛还维持规律的起伏,她真要怀疑,这儿是凶案现场。他的五官严峻,如刀凿石刻,剑眉上扬,倘若他睁开双眸,再浓眉一拧,肯定就能让人心惊胆战。

    这样的容貌,与其说是英俊,不如说是严厉。要是女人够大胆,或许会愿意承认,这样的男人其实更富吸引力

    “呃,阙、阙先生?是阙先生吗?”她小声的叫唤,却得不到任何回答。

    床上的男人毫无动静,好梦方酣。

    缇娃鼓起勇气,又靠近了一些。发现床铺的四周,混乱程度有增无减。

    唔,她该把他摇醒吗?

    缇娃看看自己的双手,再看看他光溜溜的身子,实在无法决定该碰触哪儿,才不会在上工第一天,就被雇主误会自个儿是在性騒扰。

    不过,当她看清楚,床上的男人即使在睡梦中,也是满脸疲惫,从他眼下的暗影看来,他肯定是累极了。她想了一会儿,决定大发慈悲,不再扰人清梦,让他再多睡一会儿。

    缇娃不敢四处走动,就地停步,在凌乱的卧房内清出一块小空地。

    接著,她放下行李,再拿出一块小手帕铺在地上,压著柠檬绿洋装的裙角,乖巧的跪坐在小手帕上,正襟危坐的等著他睡饱醒来。

    呃,只是,直到一切处理妥当,她抬起头来,这才愕然发现,自个儿的视线竞恰巧的正对上他的他的

    啊,讨厌,这个画面实在太过养眼不、不对、不对,是太过“碍眼”她现在跪坐的地方,角度良好野清晰,绝对是观察他的“贵宾席”

    老天,她不是故意的!她真的不是故意要挑这个位子坐下的

    唔,好吧,她承认,她是有那么一丁点好奇啦,视线偶尔会不经意的瞄过去,然后羞赧的迅速转开。毕竟她看过的裸男不多,而不论是职业模特儿或是影星,都没有他的裸体来得吸引人。

    他的肩膀宽阔,结实而有力,黝黑的肌肤泛著古铜的色泽,全身上下每一寸都强调出男性的阳刚之美,那些深浅不一的旧伤,没有破坏他的完美,反而更增添一股剽悍之气

    糟了,她竟看他看得出神呢!

    缇娃粉脸娇红,好奇心跟羞怯在心中交战,暗暗告诫自个儿,不可以乘人之危,在他睡觉时放任双眼大吃冰淇淋。

    过了一会儿,良好的教养战胜好奇,她终于忍不住起身,想找被单盖住这足以让人喷鼻血的裸男。但是眼前满屋子的杂物,就是看不见被单的踪影。

    “怎么办呢?”她自言自语著,弯弯的柳眉轻蹙,在遍寻不著遮蔽物后,视线落到自个儿的薄外套上。

    她心中天人交战,考虑了很久,终于还是含泪解下薄外套,颤抖的伸出小手,闭著眼睛把薄外套盖在他那很“雄壮威武”的呃呃那个上头

    呜呜,外套啊外套,辛苦你了

    倏地,她的手被握住!

    “啊!”男性的黝黑宽厚手腕,罕牢箝制住她,一双野兽般的黑眸,冶锐的子著她。

    他是在瞬间清醒的,也是在转瞬间制住她的,她只觉得眼前一花,甚至没有看清他是怎么起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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