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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贬,还殷勤地帮她捶着肩膀。

    范华英拢拢眉,对她的沾沾自喜不予置评,随她去想吧。但今天找了天祈和若玫来,好像什么事情也没谈到,更别说是达成共识了,徒然浪费了司机的加班费。

    葛小如见她不说话,也识相地安静下来,心中得意着自己似乎成功地侵占了齐若玫在夫人心中的地位;她要的全世界都会给她,她一直如此以为着。

    坐上了萧家的宾士车,吩咐司机先送了商天祈回去后,回到住处已快九点。这一折腾不知不觉又花了近两个钟头的时间,和母亲吼个两下子又回来,徒劳无获。

    但惊喜总是接踵而来,齐若玫在进入住处的巷子前见到那个一脸着急难安的人。

    沈弈方一看到齐若玫安全地从一辆宾士车下来后,激动地跑向前握住她纤弱的肩膀,仔仔细细地审视她全身上下。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看我,活像我没穿衣服一样,感觉很像被骚扰。”齐若玫拉下他的手,没好气地道。

    他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她已经累得要命,好像打了一场很长的仗,现在只想赶快回家躺在那张高级的弹簧床上好好的睡一觉。

    “对不起。”沈弈方收回关心的双手,尴尬地搔搔头。“我走的时候刚好从后照镜里看到你上了一台车子,我是怕你被绑架了。”

    “你开车不看前面的吗?”齐若玫白了他一眼,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没有人会笨得绑架我,就算我老妈她老公很有钱,她也不会替我付一分一毫的赎金的。”

    “听起来很悲惨。”沈弈方感同身受地道。

    “再悲惨也没惨过我今天的遭遇,都快累死我了,你还站在这里想吓我,存心让我不得好眠啊。”齐若玫推开挡在身前一脸关心的他,兀自朝巷子里走去。

    沈弈方愣了会儿,满脸莫名其妙地走在她身旁。

    “你不是住在那栋公寓里吗?现在要走去哪里?”

    他的话让齐若玫及时停下了脚步。对哦,她是告诉他她往在这栋高级公寓里的,她要走去哪儿?

    “是啊、是啊,我是住在那栋公寓里,不过,我现在要去看一下那只笨狗,记得吗?那只只会追着小白蝶满地跑的笨狗啊。”满脑子的瞌睡虫催得她都快合上眼皮了,他还在一旁喋喋不休。

    “哦,那你刚才是去了哪儿啦?”为什么和她说话老是会偏离主题?沈弈方自忖着。

    “我去哪里干先生您什么事啊?”齐若玫忽尔朝他大吼了一阵。瞌睡虫惹得她困死了,他难道都不知道一个人在想睡觉又不能睡的时候脾气会变得十分暴躁吗?

    她无礼的口气意外地刺伤了沈弈方紧紧缠绕着她的心。

    “是不关我的事。”沈弈方极疏远地道,表情变得异常冷漠,转身就走。

    在他走了没多久之后,齐若玫才恍然自己方才做什么了事。当她旋过身想叫住他时,才发觉他早已失去了踪影,只剩空荡荡、一片漆黑的巷子伴随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狗嚎。

    心中那股原本快遗忘了的沉重又重重地压回了心头。她胸口无故地隐隐作痛,让她忍不住责备自己竟把美好未来的筹码给推了回去。

    但如果只是因为这样简单的道理,她不该会有那种直想杀了自己的失落感和惆怅才是啊。

    “弈方!”

    亲昵的一声叫唤从家门口传来,让沈弈方误以为是齐若玫良心发现来向他道歉。他敲敲自己的脑袋,齐若玫根本不知道他住哪儿呢,会来的也只有唐纯儿那个惹人嫌恶的女人。

    要怪就怪当初干嘛没事去参加那种变相的商业酒会呢?分明是家里有未嫁女的到会场选老公、未娶的去选老婆,而他很倒楣得和唐纯儿被众人硬凑成一对,以至于唐纯儿老来黏他,看到她惺惺作态的模样地就倒尽胃口。

    把车驶入车库里熄火下车,唐纯儿便迫不及待地黏了上来,猛眨她那蓝色的眼睫毛,娇嗲地道:

    “弈方,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呢?人家等你好久了,你知不知道?”要不是看他长得帅又有钱,否则她还真懒得对他下工夫。凭她唐纯儿的名号,追她的人可是排得很长呢,哪会轮到他。他又老爱摆脸色给她看,真教人气得牙痒痒的。

    沈弈方推开她好似无骨的柔弱娇躯,现在倒可体会齐若玫的心情了;一到家就遇到这种死缠不放又不懂得察言观色的女人,再好的心情也会被折磨殆尽。

    齐若玫也是用这种厌恶的心情来看待他吗?天杀的!他干嘛这么耿耿于怀啊?他才认识她几天而已耶才认识几天就把她的一颦一笑给深深烙印在心海里,他还真不正常,一定是沈磊那要命的催婚令搞得他这么神经兮兮。

    “你在想什么啊?我不喜欢你看着我却想着其他的女人。”唐纯儿撒娇地又攀上他的臂膀,嘟着刻画得娇艳欲滴的唇。

    “我就算不看着你也是想着其他的女人,你想怎么样?”他可没那种好脾气可以容忍她的蛮横娇纵。

    “弈方,你一定是在说气话对不对?别这样嘛,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了,你这么对我不怕我为你伤心吗?”唐纯儿温存地用纤纤手指在他的胸膛上画着圈圈。

    我最喜欢你了!他简直快被这个不识相的女人给逼疯了,为什么她老是让他想起比她还恶霸十倍不止的齐若玫呢?开始想念一个人的滋味真不好受。

    “唐纯儿,我命令你现在离开我家,否则我报警处理。”沈弈方毫不客气地道。

    “报警处理?沈弈方你今晚是没玩到女人所以荷尔蒙失调了是不是?那种发育不良的女孩子摸起来会有什么感觉啊?让你可以这么魂萦梦牵的。”唐纯儿杏眼圆瞪地直视他一脸的错愕。

    她本来以为那个女孩对她不具任何的威胁,但现在她不能不小心了。

    “你怎么知道的?”沈弈方攫住她的手腕,满脸阴晦地寒声逼问。

    唐纯儿感到他加诸她手腕上的力量,让她痛出了泪水。

    “你干嘛这么抓我啊?很痛耶。”

    “我问你怎么知道那个女孩子的事,少给我扯离话题。”

    “我我干嘛要告诉你啊?”唐纯儿原想骄傲个一下子,但触及他眼底那股杀意让她开始害怕。她期期艾艾地道:“你们你们在办公大楼前那副亲密的样子,谁会没看到啊?”

    原来是这样,既然她都看到了,公司里大概也有人瞧见了,这对齐若玫可能不是个好消息,她在公司里遭排挤的可能性很大但他犯不着这么为她担心吧,她根本就不稀罕他的好心哩。

    “可以放手了吧。”唐纯儿轻颤着声带。

    沈弈方瞥了她满脸的惧意一眼,这才放开紧握着她的手。

    “你要自己回去?还是等我报警?”沈弈方面无表情地道。

    “我自己回去。”唐纯儿害怕地缩缩肩膀,踩着不稳的步伐刻不容缓地走出沈弈方的车库,坐上自己的车快速地驶离他的家门口。

    沈弈方耙耙头发,拿出车内的公事包,关上车库的铁门,再度想起了齐若玫和明天要上北部参加的商业会议,心中又升起了无力感;只希望这一切恼人的事能快点落幕。

    “叮咚”

    催命似的门铃声不停地在商天祈耳边无情地响着,让蒙头的他不禁抱怨起是谁打扰了他的好眠,不想理总行吧。好不容易花了两个晚上才把所有在开学后要交的报告给赶完,这才睡了一个上午而已,就有人不知死活前来打断他的睡眠了。

    “叮咚”

    门铃响得急促,看来是不想饶过他了,不得已地套了件牛仔裤,他耙耙一头如鸟巢似的乱发,拖着疲累的身躯前去开门。他倒要看看是谁敢这么大胆吵他睡觉。

    “谁啦?一大早吵吵吵的——”抱怨未毕,一个娇弱的身子往他怀里扑来,让他差点站不住脚。

    “学长,完了啦。”齐若玫伤心地抱着他的腰,嘤咛地啜泣着。

    商天祈揉揉惺忪的双眼,在认清来人之后,勤打扰的瞌睡虫全跑光了。他只是震惊地任她抱着、哭着,连她哭湿他的t恤也不觉。

    “完了啦,学长,我的未来完了啦!”齐若玫不断地把他当沙包捶打着。“你这个乌鸦嘴,说什么我会哭着来找你,王八蛋!还成真的了啦,臭学长,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啦!”

    商天祈把她拉离他已遭“洪水”侵犯的白色t恤,拍拍她哭得酡红的脸颊,担心地问道:

    “怎么了,什么你的未来完了啊?”他是说过她会哭着来找他;但,这也太早了吧,何况他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想不到还成真了。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齐若玫收起涟涟泪水,充满指控地瞪向他。

    商天祈无辜地指着自己的鼻头,眨眨盛满困惑的眼眸,尖声问道:

    “大小姐,又关我什么事了?”这个学妹真是愈来愈“恶质”了,当他是711啊,高不高兴都来漫骂一番。

    “你的头发太乱了、你的眼屎没洗干净、你的穿着太随便、你的、你的,看你我就心烦得要命!”齐若玫紧握拳大声地朝他吼去。

    商天祈倚着身后的门,无奈地抓抓头,不知道又是谁惹她生气了。她生气的时候看什么都不顺眼到了极点,是没有理由,只因为小姐她心情不佳。

    “看我会心烦的话,你干嘛还大老远的来找心烦啊?”不想看她继续无理的发飙下去,耸动了下僵硬的肩膀走回门内,打算泡杯可以提神的咖啡给自己。

    “学长——”齐若玫拉住他的手,让他拖着自己缓缓在地板上滑行。

    商天祈行进的步伐困难得只好停下来,望着她的满脸委屈,只得举双手投降。

    “你有什么事啊?赶快说好不好,我忙报告忙了两个晚上都没睡,你现在来吵个什么劲啊?”她活到这么大难道不知道睡眠不足的人很容易发脾气吗?

    “学长——”依旧是这两个字,齐若玫踌躇不安地跺着脚。

    “齐若玫,你再不说的话,我把你丢出门外哦。”真是不凶都不行,他扳起脸孔认真地道。

    “我、我学长,你凶个屁啊?”齐若玫穿过他面前,在满地杂志、衣服、袜子和零食中清出个空位坐下。

    商天祈随她坐在地上,拿起未吃完的洋芋片递给她。

    “我不想吃。”她闷闷不乐地道,推回了他的饼干。

    “说吧,什么事又惹你不高兴了,还哭着来找我。”商天祈啃着原味洋芋片,漫不经心地问道。

    “还不就是我美好未来的那个筹码嘛。”她愁苦地嘟着嘴,看他吃得津津有味便把整罐的洋芋片拿了回来,一片一片地啃着。

    “哦,跟我一样是个同性恋的男人啊。”商天祈了悟地点点头,经她这么一提他才想起有一个倒楣的男人要被她利用了。

    “对、对、对。”她拼命地点着头。

    “怎么啦?”商天祈淡淡地瞄了她一眼,发觉她原有的忧虑之中有额外的伤感。

    “我好几天没见到他了,他早上都会到欧恒的篮球场练球的;可是,自从去萧老头他家的那天晚上的隔天,我就没看到他了。”齐若玫愈说心情愈低落,却苦苦不知这低落是从何开始,从何发生。

    不就是他要是生气的话,他在有信就不能罩她了吗?那她日子肯定会难过;但她的心却诚实地告诉她——绝对不是这么一点点单纯的原因,就替她惹来了心烦及失落。

    “就这样?”商天祈懒懒地问,心情却不如表面上的轻松,只怕是若玫有一丁点儿地喜欢上那个男人了。

    爱上一个同性恋,无疑是狠狠地扼杀了她心中萌生的爱苗。同性恋对伴侣的忠诚度相当高,相对的,燃烧的爱火也就更加炽热,怕是会烧得彼此都体无完肤,所以,他本身也尽量避免这种情形的发生;宁可单身一人,也不愿为自己招来永无天日的结局;但,他现在可真想见见若玫口中的男人。

    “那天晚上我回去后,发现他在门口等我,说什么怕我被绑架之类的笨话,我那时候很想睡觉嘛,所以脾气很不好地回了他几句,他就气得走掉了,脸色还很难看。结果,连着几天我到欧恒等他,都没见着他了。”齐若玫愈说脸色愈显凝重。

    “去他公司找他嘛,你该知道他在哪里上班或住在哪里嘛。”商天祈倒了杯白开水一饮而尽。

    “我当然知道他在哪里上班啊,他是我的老板。”

    “你的老板?那个秃头啤酒肚的老男人?”商天祈联想到她工作的五金公司的老板,脸色很难看地问着。

    “不是啦。”齐若玫急急地撇清。“是我的新老板,他是有信的负责人。前几天有信在征人,巧合之下我就死赖着他帮我进到有信,进去之后才知道他是老板,我又刚好听到他说自己是个同性恋,想说这样刚好符合我计画中的男主角,长得帅又善解人意,而且不用担心他会对我毛手毛脚。”

    她愈说,商天祈的眉头也就皱得愈紧。有信的负责人不就是沈弈方吗?记得他曾到过他学校举行了一次有关企业管理的讲座,那时候他正忙着社团活动,没能参加讲座好一睹他的风采,但听人人谈论着他的商业头脑、他的一表人才、他的聪明智慧,倒也没听说过他爱男人之类的传言。据说他还有个美丽大方的女朋友,他又怎么会说自己是个同性恋呢?

    难不成和他一样,找个女人当挡箭牌,以阻挡掉外界质疑的眼光?

    “谁都知道你的鬼计划是找个男人气气你妈,现在可好了,你千挑万选的男人不理你了,你怎么办?”

    “就是不知道怎么办才来找你啊。”齐若玫含泪咬着下唇,姿态娇怜得令人不忍。

    “这种烂忙我绝不帮,你自己惹出来的烂摊子你就要自己收拾。”商天祈拒绝的态度十分坚决,他又不能帮她去上班,又不能变成她,他怎么帮?

    “臭学长,平常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到了我有困难的事情发生你就闪得比什么都快。”齐若玫见来软的不行,马上换上强硬的姿态。

    “我就是闪得不够快,所以现在还能让你找得到。”商天祈窝回十分钟前躺直不动的地方,把凉被拉上头部,遮住了齐若玫怒火中烧的凶态。

    “商天祈,你给我起来,我尊重你是因为你是我的学长才来找你商量耶,你怎么可以这么敷衍我呢?”齐若玫隔着薄被捶打着蜷曲的他。

    商天祈硬是逼自己别在意她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暴力,努力强忍着不出声。

    齐若玫猛捶的手累了,躺在他的身旁,转身抱着他的腰,咕哝着:

    “明天我还是去上班,就不信见不到他。”他愈是躲她,她就愈要出现在他面前碍他的眼。那天晚上她又不是故意要对他大小声,是他选错了时机见她。她不断地为自己的无礼开罪。

    “睡吧,睡一觉醒来什么都会没有的。”商天祈揉揉她的头,充满睡意地道。

    “大白天的,谁睡得着啊?”说是这么说,但一阵打闹后,她也感到眼皮渐渐地沉重,慢慢地进入那个叫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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