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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周四的上午,去参加了梅的葬礼。一辆大客车把我们送龙华公墓,去和她见最后一面。

    梅是脑溢血而死,死时年仅39岁,家中还有12岁的儿子,72岁的父亲和68岁的老母。我们去见她最后一面的时候,她的整张脸都因为充血而发紫,两只手也是乌青的。怎么也不能想象,就在几天前,大家还在一起共事。

    认识梅已经有10年了,那年我刚刚参加工作。她正因为产假在家休息,一休息就是一年。所以在单位呆了很久都没有见着她,对她的最初印象,是从别人的口中得到的。

    那年我们部门突然就分去了3个大学生,这是很多年都没有过的事情。别说我们技术部已经十多年没有进过新人了,就是其他部门也没有过这样的先例。这回把我们的主任乐得要命。由于分去的只有我一个女孩子,而梅由于请假,使机房人员有点紧张。所以主任二话没说,就让我顶梅的班,到机房去放节目带,其他人则留在办公室里上日常的班。这个班我一直上了半年,直到节目开始直播,就不再需要我们录播了。梅也恰在这个时候回来。当然回来后,原来技术部机房里的4个人,不得不分到各个部门去做一些杂事。而我则回到技术部办公室,跟大家一同担任值机工程师。

    梅的命运就是从那时候有所改变的,其实也是必然。她没有技术,也没有能力,当初跟她一起在机房值机的有精明的h,爽利的x和保守的l,都一同被分配到其他的部门去了。

    这些是后话了。

    还没有见着她时,就有人告诉了我一些她的所谓逸事。比如,说她很胖,那人在我面前把她描述得胖得一塌糊涂,因此在我头脑里就自然形成了一个又蠢又胖的形象,又跟我说她有钱,她的父亲是原一家医院的院长,工资比我们高许多倍,母亲从前是我们单位的职工,后来退休让她顶了职。说她的父母宠她宠得厉害,才把她惯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又说她的丈夫长得一表人才,好端端怎么会看上她这么胖的人,一定是看中了她家有钱云云,当然最后还说到她的抠门,如果你让她帮你代买一根油条,少给了一分钱都是不会给你带的!

    说这些话的这位是个师傅,后来我发现他喜欢在背后说人的坏话,还喜欢挑拨离间,对他的话也就渐渐半信半疑了。

    这其间,几次见到了梅的母亲,每个月都要来领工资的。梅的母亲是个很耐看很美丽的女人,身材小巧,眉目清秀,鼻子坚挺,眼光明亮,虽然个子不高,身形却挺拔,气质非常高雅。不但性子温和,说话也细声细气,一看就是有良好的教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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